发布时间:2025-10-15 17:58:23    次浏览
记得张爱玲写过一篇小说《爱》:有个村庄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,生得美,有许多人来做媒,但都没有说成。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吧,是春天的晚上,她立在后门口,手扶着桃树。她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。对门住的年轻人,同她见过面,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,他走了过来。离得不远,站定了,轻轻的说了一声:“噢,你也在这里吗?”她没有说什么,他也没有再说什么,站了一会,各自走开了。 就这样就完了。后来这女人被亲眷拐了,卖到他乡外县去作妾,又几次三番地被转卖,经过无数的惊险的风波,老了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,常常说起,在那春天的晚上,在后门口的桃树下,那年青人。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,于千万年之中,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,没有早一步,也没有晚一步,刚巧赶上了,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,惟有轻轻地问一声:“噢,你也在这里吗?”清丽的语言,婉约的爱情,在欲语还休之间,什么都没说,却什么都道尽。比月上树丫头,人约黄昏后,还要自然。没有约定,却无声无息在心湖投下若有若无的波痕。最浪漫的事是没有后来的。距离产生美。因距离中的虚空,由人们的向好之心填充了。她隐约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,她出色的想象力,想要爱的本能,就像一枝擅长描画的笔,把他涂改得面目皆非,有了超现实的美,就像如今的美颜相机。何况,当年的他是个英俊少年。诗经曾曰: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 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 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;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蒹葭萋萋,白露未晞。 所谓伊人,在水之湄。 溯洄从之,道阻且跻;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坻。蒹葭采采,白露未已,所谓伊人,在水之涘。 溯洄从之,道阻且右;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沚。绿草苍苍,白雾茫茫,有位佳人,在水一方。著名爱情小说家琼瑶阿姨曾把当译成词,李健用绝美空灵的嗓音把这种觅佳人,佳人却在远方的情怀唱出:绿草萋萋,白雾迷离,有位佳人,靠水而居。我愿逆流而上,依偎在她身旁。无奈前有险滩,道路又远又长。我愿顺流而下,找寻她的方向。却见依稀仿佛,她在水的中央。我愿逆流而上,与她轻言细语。无奈前有险滩,道路曲折无已。我愿顺流而下,找寻她的足迹。却见仿佛依稀,她在水中伫立。绿草苍苍,白雾茫茫,有位佳人,在水一方。是的,要是佳人触手可及,就是位可人的邻家女孩,好像少了某些气场和幻想。这位佳人是女神级别,只能仰望。由古至今,人们都有向好之心,女神、男神,都因为在生活中追逐不到,所以称之为神。 张爱玲曾经说过: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,至少两个。娶了红玫瑰,久而久之,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还是“窗前明月光”;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,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。或许还可以这么说,女人爱上一匹自己驾驭不了的如野马的男人,往往无奈于家里没有草原。被绵羊般温驯的男人宠爱,心里却眷恋那位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的仗剑英雄。白玫瑰或许没有那么纯洁,英雄也不一定豪爽放荡处处留情。佳人在远方,爱人在彼岸。我爱你,但与你无关。拍过中国版的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的徐静蕾,在某个广告里这样说。老家一个亲戚,年轻时成家后邂逅一位下乡知青,那个年代可谓美女。他们都是传统保守的人,眼里可以读出爱情,却止乎礼。知青回城,亲戚依旧在老家,他们各自生儿育女,偶尔书信往来。隔着几十年的时光,知青返乡,他们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。那次他们相聚在亲戚家,高朋满座,双方爱人儿女。他们举杯,四目相对,我还是看到他们浑浊的眼里依稀闪烁着一种叫做爱情的光芒,只是不像年轻人那般热烈。被年代沉淀成亲情和责任。《左耳》里看似放荡不羁,却贞烈无比的黎巴拉在一场突发的车祸终结自己的生命。却永远的印刻在人们心中,用看似放荡无所顾忌浓烈的表象演绎的爱情却是至纯无比。文字有张力,文艺唯美的剧情和画面,把爱情升华成一种理想,理想在彼岸。正如徐志摩的《再别康桥》:轻轻的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的来;我轻轻的招手,作别西天的云彩。那河畔的金柳,是夕阳中的新娘;波光里的艳影,在我的心头荡漾。软泥上的青荇,油油的在水底招摇;在康河的柔波里,甘心做一条水草!那榆荫下的一潭,不是清泉,是天上虹;揉碎在浮藻间,沉淀着彩虹似的梦。寻梦?撑一支长篙,向青草更青处漫溯;满载一船星辉,在星辉斑斓里放歌。但我不能放歌,悄悄是别离的笙箫;夏虫也为我沉默,沉默是今晚的康桥!悄悄的我走了,正如我悄悄的来;我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理想在彼岸,爱情在远方。赞赏人赞赏